7 月 18 日,安孚科技(603031)發布公告,宣布終止與高能時代(廣東橫琴)新能源科技有限公司(下稱 “高能時代”)等合作的 300MWh 硫化物全固態電池中試項目。
這一項目曾是安孚科技轉型的重要抓手。今年 3 月,安孚科技披露,其控股子公司南孚電池將攜手南平綠色產業基金、高能時代,共同出資 5000 萬元成立合資公司,投建 300MWh 硫化物基全固態電池中試產線。股權結構上,高能時代持股 51%,南平綠色產業基金占股 30%,南孚電池持有 19% 股份。當時,三方定下了雄心勃勃的產業化時間表:2026 年底前完成 3C 消費類及小動力兩輪車固態電池產品送樣;2027 年底前實現家庭儲能類產品送樣;2028 年底前完成機器人及新能源汽車動力產品送樣;2030 年推進大型儲能設備產品送樣。然而,距簽約僅四個月,該項目便畫上句號。
安孚科技在公告中指出,項目終止的直接原因是高能時代控股股東股份被凍結,導致其經營穩定性及履約能力出現重大不確定性。值得注意的是,目前合資公司尚未成立,各方也均未實際投入資金。
無獨有偶,僅兩天前(7 月 16 日),蠡湖股份(300694)與高能時代的固態電池合作計劃也宣告終止。公告顯示,蠡湖股份擬將其持有的高能蠡湖 45.45% 股權,以 0 元價格轉讓給高能時代全資子公司高能時代(深圳)新能源科技有限公司(下稱 “深圳高能時代”)。
相較于安孚科技,蠡湖股份與深圳高能時代的合作啟動更早。去年 10 月,蠡湖股份與高能時代簽訂協議,共同研發全固態硫化物電池產業化技術;同年 12 月,合作項目公司高能蠡湖在深圳市龍崗區注冊成立。但高能蠡湖成立后,深圳高能時代始終未按約定履行首期出資義務,經蠡湖股份多次催繳仍未落實,已構成嚴重違約?;诖?,蠡湖股份選擇以 0 元轉讓股權的方式退出合資公司。
這兩起合作終止事件,折射出固態電池領域的深層問題。作為堿性電池龍頭企業,安孚科技希望借助南孚電池切入固態電池賽道;而身為汽車零部件企業的蠡湖股份,則看好固態電池在新能源汽車領域的應用前景,其合作協議中甚至包含 “量產優先合作權” 條款。但最終,兩家上市公司的戰略布局都因高能時代的履約問題而被迫中斷。
與此同時,這兩起事件也為固態電池行業的合作模式敲響了警鐘:技術實力并不等同于商業信譽,產業資本在合作前,需對技術方的經營穩定性和歷史履約記錄進行全面評估。
成立于 2021 年的高能時代,曾是固態電池賽道上一顆耀眼的明星。
公開信息顯示,其創始人兼董事長羅明擁有 15 年固態電池領域深耕經驗,不僅曾任豐田汽車動力技術研發負責人,還助力長城汽車在日本搭建起電池研發中心。依托羅明整合的頂尖產業供應鏈與人才資源,高能時代在成立當年便同步布局海外研發 —— 設立日本先進電池研發中心(GTC-Power 株式會社),與東京大學、東京工業大學達成戰略合作,更成為國內首家完成 1Ah-20Ah 硫化物全固態原型電芯研發的企業。
此后,高能時代的發展步伐不斷加快:接連完成多輪融資,2022 年啟用國內規模最大的硫化物全固態電池研發中心(珠海),2023 年設立深圳全固態電池商業化研發中心,2024 年建成國內首條全固態電池生產試驗線。諸多技術亮點疊加,使其成功吸引了安孚科技、蠡湖股份等產業資本的合作目光。
然而,固態電池行業兼具資本密集與技術壁壘高企的雙重屬性,技術優勢向商業成果的轉化之路漫長且艱難。為此,高能時代曾試圖通過構建風險隔離機制,綁定上市公司獲取資源支持,但這種模式在資金鏈斷裂時顯得格外脆弱。
從經營數據來看,據蠡湖股份公告披露,2024 年深圳高能時代營業收入僅 1.95 萬元,凈利潤虧損達 1789.85 萬元。另有知情人士透露,高能時代團隊已解散,公司已陷入實質性破產狀態。